七、本淨見 (大圓滿見)

七、本淨見:亦名大圓滿見 ,本來佛陀法爾如是。一切法本來清淨,無有生死涅槃取捨等垢染,無縛無脫無修無證,任運而住,自生自顯之上即修即行即果也。大圓滿者,諸法起時刹那圓滿故。

底下是大圓滿見。「本來佛陀,法爾如是」,本來就是佛陀,不等你修才是,法爾就天然,法爾自然,就是如此。「一切法本來清淨」,所以我們這個噶巴拉裏頭,可以一些東西在裏頭,髒東西,但他這個大圓滿見,這一切法從本以來是清淨的。《心經》說「不垢不淨」,沒有垢淨之別,何以故?因爲它本來就是清淨,本來就離開生死和涅槃,離開了取捨等等這種垢染。沒有這許多垢染,它就沒有縛,沒有東西把它捆住。既然沒有被東西捆住,也就沒有什麽叫解脫。沒有什麽叫解脫,也就沒有什麽叫修;本來就是佛陀,他也不是現在才證,所以無修無證。「任運而住」,就任著這自然就這麽安住。「在自生自顯之上」,這是貢師常常說的話。「在自生自顯之上,即修即行即果」,現在這幾句話雖然少,但這是文字般若,從這些文字你能看出,它能反映出一些大圓滿的般若,從這裏頭咱們多少可以體會到一些。所以這就是上師這個開示的殊勝之處,到了這兒再看前頭就不一樣了。這本來佛的法如是,一切法本來清淨,還有什麽取捨?既然是本來清淨,本來不生不滅,還有什麽叫生死涅槃?還有什麼取還有什麼捨?就沒有這種垢染。沒有垢染本自……。

從前有位祖師,達摩以後是二祖,二祖是安心。三祖是去見二祖懺罪。「哎呀,我這兒有病,我罪很深,求祖師給我懺懺罪」。二祖說:「你把罪拿來我給你懺」,「哎呀,這拿……這罪過怎麽拿?哪兒找罪去」?「你拿來,拿來我給你懺」,他就拿不出來,他說找罪找不到,「覓罪了不可得」,「吾與汝懺罪竟」,我給你懺罪懺完了,這個開悟了。

剛才看日本人的書中,有一個人也是類似但沒有這麽徹底,不過也很有意思。他找了一個有名的禪師,他就說:「我有個壞毛病,我脾氣很壞,常常要發脾氣,發起來就得罪人,事後總後悔,但是我又要發」。這種現象也挺多的,將來這個法子也可以再試試,碰到這種人來問法,你可以用他的回答試試,看能不能治。他說:「我真是,你給我想想辦法,怎麽解決這個問題」。「噢,那是不好,是不好。這樣吧,你既然很願意發脾氣,你現在就發一回給我看看」。那個人說:「我這脾氣從生就來的,我就有,我也治不了,發起來沒法辦」。他說:「既然這樣,你從生就有這個脾氣,現在你發一發給我看看,你表演一下看看怎麽樣」。他發不出,他這脾氣,馬上叫他發,他就發不出啊,師父說:「你怎麽發不出?你不是說你從生就有的嗎?你從生就有,你找,你找出來發呀」。找也找不著。後來禪師就給他多說點道理,他就改變了。這些東西就是要從根上去提高它,這些都沒有了之後,本來也沒有縛。

還有一個就說:「我纏縛得很厲害,求求師父」。他就問:「誰捆你了」?你不是捆住了嗎,纏縛了嗎,縛住了,縛就是捆,誰捆你了?捆的人也找不著啊,那有什麽叫縛?無縛嘛,本來沒有人捆你,既然沒有縛,沒有捆上,也就沒有什麽叫解脫。那麽既然沒有縛也沒有解脫,也就沒有什麽叫修了。所以咱們那個偈子,頭一句就是「無修無證」,這都屬於大圓滿見。所以我們這個是寶,是最高的見解,要是忽略了,就覺得好像是普通的幾句話,其實這是到了寶塔尖了。我老說這是寶塔尖,你這麼看,不是寶塔尖是什麽,這到了寶塔尖上,你還希望有大隊人馬上寶塔尖,在寶塔尖上還有大堆的鐵筋洋灰?這不可能了。所以就是說,我們到了很高的地方,那都是精華,不是大隊人馬在這兒表演,這是千個萬個難得一個半個的事。

「任運而住,在自生自顯之上」。一切都是自生,沒有一點做作。自生自顯,一切都是自生而自顯,在這個自生自顯之上而修。修不是從自心以外另外再去搞一個什麽,就是在自生自顯之上就修,修就是行。修就是行這個咱們還是很好懂。修行在密宗分得細一點,修還是初步的,行要高級一些。修就是行,行就是果,同時的。這個因果同時是《法華》的道理,《妙法蓮華經》講的都是用蓮華,稱爲《蓮華經》。《妙法蓮華經》不是因爲西方世界蓮花多,才稱爲《妙法蓮華經》,整個蓮花是個譬喻,這個蓮花譬喻出很多很多殊勝的意思。有的有花無果,有的有果無花。有花無果,好多是開花不結果的,這不用舉例了。有果無花,這無花果就是不開花就結果。有的花多果少,很多花,只結一點點果子。有的是果多,果子倒是不少,花看不出什麽來,花多果少(果多花少)。花也多、果也多的只有蓮花。多少瓣蓮蓬結多少籽,花多果也多,跟別的不一樣,這是一個意思。再有一個意思,蓮花出淤泥而不染,就是說我們在煩惱中不爲煩惱所束縛染汚。更殊勝的一個意思,花果同時。花跟果同時出現,這是最殊勝的意思,這就是我們大圓滿的意思,即修即行即果。花一開那個小蓮蓬就出來了,你看桃花、杏花不都得花瓣掉了之後才出果子,花落了之後才有果子。這個蓮花一開,果子就在裏頭,不但是不等花開,就是在含苞未放的時候,那個小蓮蓬就在裏頭了。因跟果是同時的,不是等慢慢種了因以後再得果,種因的時候,因出現的時候,果就出現了。這就是即修即行即果,這個行就是果。

「大圓滿者」,這兒給大圓滿下個定義,大圓滿是什麼呀?「諸法起時刹那圓滿故」,這個圓滿不是要…,就是刹那間都圓滿了。到了大圓滿裏頭,這《華嚴》也是這樣,一真一切真,一位一切位,一地一切地,這刹那都圓滿。這一處真了,一切都真;證到一個位,一切位都證,所以是不可思議,是超情離見,稱爲大圓滿見。這個和《華嚴》的道理,所以《華嚴》是經中之王,很多跟我們密宗最高的道理是一致的,是刹那圓滿的,一切沒有一樣不圓滿的。所以一就是多,一就是一切,一真一切真,一位一切位,一就是一切,所以念一句咒就念了一切咒,就具足念一切咒的功德;禮了一尊佛,就是禮拜了一切佛,你刹那都圓滿,一切都圓滿,因跟果就同時。從淨土法門說,「念佛時就是見佛時,見佛時就是成佛時」,你念佛的時候就是見佛成佛的時候。不是說我這是以此爲因,某年某月我才成功,那就不是大圓滿見了。堅決這麽信。你拜佛時就是成佛時。這個《蓮師馬王法》的觀想有禮拜一段,要觀想禮拜。禮拜是我給十方佛頂禮,底下也超情離見,同時觀十方佛給我頂禮。不是說只是我,任何你們都一樣,要修這個法都得這麽觀,他平等了嘛。所以說「生佛兩泯即是佛,才相對待便成魔」。文殊在佛的法會上,才起佛見,貶向二鐵圍山。我們要很好的體會,這才是根本哪!

能夠有唯識見就很不容易了,這一切都不是別的,一切都是我的識所現。當然這還不如大圓滿這麽圓滿徹底,但要真實有這樣的一個見,那你少多少煩惱啊!所以這裏頭都是,比方像中觀見,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不落「邊」,就叫做「中」。要是一切皆空就空這一邊,着空了;認爲一切都是實有,就著有了。這個空和有,不二,空即是有,有即是空,我也不落空,我也不落有,這就是中嘛。所以中觀見這些「八不」裏頭,還有一個也不是色也不是空,既不落色邊也不落空邊,這才是中。所以這個中觀哪,知道這個自性、自心是不在這「八不」裏頭。我們這個妙明真心本來是無生,因爲無生所以無滅,這個心也無所從來,也無所從去。不一不異,也不是一,也不是異。怎麽不是一呢?各個佛都是各個成佛,各有名號,各有國土,我們將來成佛也有我們的名號,也有我們的國土,所以這就不是單一的那麼簡單,就是一個不可分的,但這法身都是法身,沒有兩樣,所以它不異,這一切佛沒有兩樣。

而這個心,就在我們妄心的階段的時候,這阿賴耶識就是不斷不常,阿賴耶識我們不叫靈魂,叫靈魂就是常見了,有個魂老是這樣就是常見了,人死如燈滅是斷見。這個阿賴耶識不落斷常,相似相續。「非斷非常,相似相續」,這八個字很要緊,阿賴耶識是這樣。所以我們不說靈魂,靈魂當然是承認老有個靈魂,我死了我的靈魂老是我這樣,那就是常見了。阿賴耶識是相似的,這一生跟前一生、再前一生是相似的,這一個時間和下一個時間也是相似的。不是固定不變的,但是它老接續不斷,所以就不常不斷。中觀這個見解他就不用轉捨轉得,不用捨什麽了,這個見解已經正確了。

俱生智見就是法身,所見一切皆法身,很直捷了當,這個很相當於禪宗。禪宗最高也能達到大圓滿見。後頭這五種很相當於華嚴宗的判教:小始終頓圓。小就是咱們這兒說的人無我見;始就是唯識見;終是終了的終,有始有終,跟中觀見不能劃等號,就是很相當;頓就是禪宗,很相當於俱生智見;圓就是大圓滿見,這跟那個判教的五教也很能相當。

禪宗完全就是法身了。禪宗初步的悟就是見法身,是初關,能見法身是破初關;能安住於法身就是破重關;你沒在法身,就是在法身量這兒這麽待住了,那還要再向前,就是法身向上,法身向上事。有個皇帝跟國師說話,問我應該如何如何,國師說,陛下應當在毗盧遮那頂上行走。你應當在毗盧遮那佛的頭頂上走路,這是法身向上。法身還要超越,這是禪宗的精神,很相當於我們的俱生智見。華嚴、密宗、淨土宗都是跟這個大圓滿見有聯繫的。當然咱們紅教的大圓滿法就更是以這個見來成爲這個法,大圓滿法就全部反映這個見。

底下再有幾句話咱們就差不多了,說兩個小時這真是兩個小時。

 上一頁            回目錄            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