庚午春節談法運 (上)

本文乃根據黃念老庚午年正月初三(一九九零年一月廿九日)講於北京之開示錄音整理而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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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這個未來,不是盲目地去樂觀哪。樂觀這是應該的,但是不能盲目地樂觀,還是應當自己都須要有很好的認識,要很好的努力。別的方面我們不談了,這個政治、經濟就是讓別人去管吧,我們底下談談佛教的情況。

這是剛寄來的,徐恆志他這個《學佛是怎麼回事》。他增訂了,增訂的時候他寫了一篇「再序」,「再序」裏頭他談到了一些目前世界的佛教的情況。他說:「這個佛法的無常、無我、因果,這個緣起性空(一切這些法都是緣起,現這個『緣起』,而性是空的;因緣而生,不是它有個實際的,『性空』,緣起性空)、諸法實相這等等的,這是顛撲不破的,是萬古常新的,它給人類帶來了無窮的希望與安樂。」這話是對的。那麼他說,「不但在亞洲,連在歐美,佛教也廣泛流行。」這就是一些情況了。 

「不久以前,有十七國的代表小組,在巴黎參加西方佛教研討會。並說,在法國已有七萬五千的佛教皈依者;西德佛教徒人數已從過去的數百人,上升到二萬;意大利有二十五個佛教中心,一萬五千信徒;英國也有從數十人到數千人的大大小小佛教組織二百個。另據一九八八年第四期上海佛教報導:歐洲有佛教徒二十一萬人,美國的近六十九萬人。迄今美國很多著名大學都開設佛學課程,設佛學博士學位,出版定期刊物。上述情況,總的說明佛教的獨特思想方法,和道德規範,廣泛地給予人們以新的啟發。它那廣博精湛的教理內涵,已滲透到文學、哲學、邏輯、藝術、醫藥等人類知識的一切領域。自然科學和現代科學,也從佛學中獲得啟示。重視研究佛教對人類社會的影響和作用,實是當務之急。」

所以從這裏的情況來看,這也是近期的事情,這個發展變化確實是很大。我們不能只看到在國內的情形,國內的這個情形也有很值得我們欣慰的事,就是在這種現況之下,佛教本身還是有很突出的一些貢獻。本來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的,這種不可能的事情,都已經很自自然然地形成為事實了,所以這得來容易,就不覺得它稀罕和可貴。如果要是回想一下,這有許多許多情形,你說這你還能出書,你還能什麼什麼,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。這百分之百的不可能都成為現實了,所以這又是從另一個方面使我們得到鼓勵的,要增加我們的信念哪。當然這裏頭還有許多障礙,還有許多許多的佛教裏頭含了很多污泥濁水,這它就不能避免,這是自然的嘛。

我們應當看到這個真實的佛法,就說《無量壽經》吧,這一千多年都塵封大藏,什麼時候定的稿?是在日本投降,一九四十年,四十年代才定稿。定稿之後,碰見就是解放了,在這解放之後……,可是現在這個書呢,已經在國外,現在大家都看到,新印的多精美啊,現在已經印了四十萬册。所以這樣一件大事,這是佛教徒的一件大事。在中國一直在翻譯,來得這麼早,漢朝就來了。從安世高第一個翻譯的,安世高是一個有神通的和尚,他兩次到中國來還債,他這不昧因果,他知道他前生的人在中國,就跑到中國來還他的命債,兩次都這麼樣送了命。他是第一個翻譯的,可是這個翻譯的不傳了。所以這個事情就是說,你這樣的人做的事情,也不一定必須得可以留下來,而是另外漢朝一個國外來的人翻譯的,留傳到現在,做為漢譯本,最古的了,從漢朝就翻譯的;還不是頭一本,頭一本是安世高的。安世高是現在的伊朗人,從伊朗到中國來的,絲綢之路。

實際上中國的佛教,現在考據所謂白馬馱經,那是官方的往來。民間的往來是從秦代就開始了,這留傳來的因緣很深了,不然漢明帝做夢〔註一〕,怎麼人家會告訴他,就在印度有聖人?就到印度去取經?他這不是猜出來的,他這是根據民間早有聯絡,早有很多事實,知道這個情況,所以才在皇宮回報皇帝。那你瞎說還行啊?不行啊。所以跟中國的因緣很深,漢朝就翻譯了。中間經過十二譯,為什麼要翻譯十二次啊?就是大家覺得翻譯之後,還須要再翻譯一次、還須要再翻譯一次,一直翻譯到宋朝就不再翻譯了。就從漢到宋,這有可考據的,證明了確確實實有翻譯的,有名稱的,是什麼人、在哪兒翻的,是叫什麼名字,這個查出來是十二部。在東晉、西晉之間,翻譯了多少次,現在都不傳了,所以傳下來的就是漢譯,魏譯(曹操)、吳譯(孫權),三國時候,兩本,就漢、吳、魏這三本,這很古了。而中間從晉跟六朝,一直到隋,中間都沒有。到唐,菩提流志翻譯的,就是所謂唐譯。宋又翻譯了。現在就唐宋兩譯存在,這兩頭存在,中間的都沒有了。翻譯的最多,但是始終沒有一個完善之本,所以塵封大藏。

所以中國這些大德作註解的,都是註解《阿彌陀經》去了,所以大家念,也念《阿彌陀經》去了。那麼這個就形成了一種什麼呢,形成了一種對於淨土的整個經典有所偏枯,所以我這個先舅父就說:「這個大經大家都不知道了,就專讀小本,而小本只限於秦譯,只讀鳩摩羅什翻譯的,不去讀玄奘翻譯的,所以這個理解就有所偏枯。」這就是過去淨土宗很不足的一個部分。

玄奘大師他是說,凡是已經……。回來他是進行譯場,《心經》他也翻譯了;鳩摩羅什翻譯了,他又翻譯,那個他是在路上就遇著了。他去取經的時候,人家交給他《心經》,他就翻譯了《心經》。後來他找這個人,連地方也沒有,不但人沒有,連地方也找不著。這都是菩薩的加持。這個不算之外,他再就是,凡是鳩摩羅什翻譯的,他都不翻譯,但是只有兩種他翻譯了,一個是《金剛經》,一個是《阿彌陀經》。就是鳩摩羅什翻譯了,玄奘還翻譯,這就恰恰是它有必要。所以古人不做那個沒有用的事情,它有必要。現在對於玄奘翻譯的《金剛經》,有很多人提倡,就是《能斷金剛經》,很多人念這個《能斷金剛經》。他翻譯的就是力求準確,鳩摩羅什知道中國人的味口喜歡簡單,所以《阿彌陀經》的十方佛讚,他就是六方佛讚,把這其餘四方就删掉了,很多地方都是如此;他删掉很多,這八功德水……,就比喻這八功德水,八功德水有八樣功德,他也都把它簡化了,諸如此類。還有「一心不亂」之後,為什麼可以一心不亂?是阿彌陀佛接引導師的威力加持,「慈悲加祐,令心不亂。」所以這樣一來,就使得這個淨土宗,大家的理解有偏枯。

這個註解的,大家也是註解了,像蓮池大師、蕅益大師等等的,都集中在〔《阿彌陀經》〕。真是中國人註解《無量壽經》,就只有兩個人:一個是隋朝的慧遠(不是那個東林的慧遠,隋朝的一個慧遠),一個是唐代的嘉祥(三論宗的祖師),只有兩個人。那註解《阿彌陀經》的就多多了,而日本人對於《無量壽經》的註解,有很多很多古德。所以這《無量壽經》就塵封大藏,而這個是淨土第一經,那麼中間經過宋朝的王龍舒會集,中間也有缺陷,但是很風行;他是缺陷很嚴重,他用他自個兒編的句子,這個不行啊,你不能自己編哪,是不是?這是佛的經、佛的話,你怎麼能以自己的話來說呢?這很大的毛病啊。所以後來彭二林有節本;清朝的魏默深又重新會集一次,他是咸豐年間的人,是個桐城派的文學家,文章很有名。他會集之後,確實也是很好,他就二十四願,不是四十八願,但是他把五惡、五痛、五燒全删了,那這一部分呢,總是還是很重要的內容,因為什麼?你是世間人,在這個人世你要學佛,你至少你要是一個很好的公民,至於人世中所要做的一切忠信,種種的這些個道德標準,這許許多多的,應當孝順父母、敬事師長等等等等的,這也都是必須的。你總不能一方面做惡,種種的都不正規,種種的違法亂紀,你另一邊念佛,你就希望這都能消災免難,還求解脫。它這個事自己就是矛盾的嘛,那你這個念,根本也是假的嘛,動機它就是錯誤的,那有什麼用啊?

而且他還犯了錯誤,還有很多東西是他自己弄出來的,所以這夏老師才下決心來會集。而這次的會集呢,確實是說十分地殊勝,也就是法運。所以我們知道這個運,要明白這個氣運,做什麼事都要知道這個氣運。這個氣運不行的時候,國民黨那麼多的軍隊,讓共產黨打的秋風掃落葉,掃到台灣去了,它氣運問題。而且這個曹操,叫他就是不滅,所以夏老師作了很多很多參觀,他說這個它就是天意,看歷史博物館有很多很多,就是談到各種情況,這氣運。這《無量壽經》之所以成功,就是也是一個法運,要是完成這個,絕不是一個凡夫的力量,這是不可能的。唯一的可能是什麼呢?那你得到佛的加被嘛。得到佛的加被的話,那也就還是佛的力量,所以單憑你凡夫的力量,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所以這一次,我寫了這個論文之後,體會的更深入一步。這次到日本,他們要我去做,我也就是藉這個機會再弘揚一次《無量壽經》,所以我這個論文題目就是「《無量壽經》喜得善本之大事因緣」。《無量壽經》沒有善本,現得了善本,是大事因緣。這裏頭說《無量壽經》就是《華嚴》,《無量壽經》就是事事無礙,《無量壽經》就是禪、就是密。所以五千字之內的一篇論文,就幾個重要的題目,而這個裏頭,你要是說明這些問題,你得把這個經裏頭的這些個內容,一個個把它列舉出來啊。所以,一列舉這些個內容,就看出來了,這絕大部分不是魏譯之內的,都是從其他各譯裏頭選出來的。所以要是沒有這個會集,這個不可能出現這麼殊勝的一部書。所以它這個是,這個所以形成是一個氣運。而且過去始終都沒有,而現在這個淨土的第一部經典,這個善本有了,而且是在什麼環境、什麼時代之下有的?這個都值得深思啊!而且將來經都滅了,經是要一部一部滅的,首先從《楞嚴》,現在已經有人在那兒寫書,說《楞嚴》是假的。佛早就說了,《楞嚴》第一部滅。當然這種學說就一天天抬頭,一天天抬頭後,大家都相信它是假的;相信它是假的,大家都不去念它了;不去念它了,這個經就滅了,它不然怎麼滅?

那這個事,釋迦牟尼佛在三千年前就說過了,說頭一部是《楞嚴》哪。最後,經都滅完了,還留傳於世界上的是什麼?是這本《無量壽經》啊。而這部經現在在世界上,《無量壽經》現在有九種,印那一本啊?現在《淨土五經讀本》不這已經表達出來了嗎?這一本是讀本,別的就參考。這個事情就擺在那兒、就擺在那兒,你們可以翻《五經讀本》,做為讀本的是哪一本?是夏老師這一本。過去那五種呢?還有其他三種呢,八種呢?那就是參考了。所以這麼下去之後,慢慢地就不會大家還去研究八本去了,就是這一本讀本了,將來流傳下去的。就是今後也沒再,不可能再有人,再能會集,而且能超過,這個就沒有這個事了。一直到最後一百年,還「佛以慈悲哀憫,獨留此經。」就單把這個經留下來,讓它在人世間存在一百年。

這個時候,我又看了《法滅盡經》,又解釋、解決了一個問題。《無量壽經》現在有很多人還覺得讀得還費勁呢,留到最後那個時候,人的善根,人就只活十歲了,怎麼能接受啊?那《法滅盡經》講的很好。他說這個時候,燈要滅的時候,那個燈的油芯特別放光,咱們叫這是迴光返照,人在有病的時候,忽然間他健康了又說話,往往不是說他就好了,這叫迴光返照。所以這整個一部法的迴光返照,有一百年的期間,這個時候人的智慧,能力什麼,比平常要光明,所以他能接受這個經,所以這個時候還來度眾生。所以我們要做的這個事,大家要知道,是件大事,是過去所沒有的,要這麼看這問題,你要知道;這我不是胡說,是沒有嘛,這個上面不是剛成功的嘛!

我給我母親過生日印,從那兒才開始有了這個定本,那個把最後的改……,最後把「為教菩薩,作阿闍黎……」那個擱在勘誤裏頭,擺進去了,來不及了。就在勘誤裏頭加上這四句:「〔為教菩薩,作阿闍黎〕,常習相應,無邊諸行。」那就是密宗和淨土宗都要把它融合為一。這都是古譯,這四句,不是夏老師編的。所以這就成了定本,定本是在這個四十年代的中間,以前沒有,前所未有啊,而今後一直到法滅都靠這個經,而現在我們正在做這個事。大家為我這《大經解》抄寫、校對這種種的,做了很多很多的工作,所以我們要看清楚這一個氣運。

一個就是全世界來看,這個世界上的佛教如此地蓬蓬勃勃,而且外國人,覺得他們特別的認真。我就看他們那個三步一拜,他們叫 “three steps, one bow”,bow 是鞠躬;three steps,走了三步,就一個禮拜,三步一拜。兩個美國人就一直在公路上,就那麼磕,他有他的日記。他們天天讀《華嚴》,那很認真哪。也經過種種的誘惑,有的人就拿那個罐頭瓶子什麼砸他們,笑話他們。還有女的說:「你們到我車上來、到我車上來,到我車上,讓你得到快樂。」還有的人甚至都要開槍。也有人很恭敬,跟著他們禮拜,供養他們吃;你這拜,我跟著你拜。所以各種人都有。總之拜下來了,很認真,都是很認真,每天都是把這一天結合《華嚴》,自己要自個兒做一些總結,寫日記,那比我們精進,說老實話。這都是宣化他們那兒的,有西方的佛教徒,我看見他們受博士學位,那個長的很漂亮的,像電影明星似的,女的,戴著博士帽子,領這佛學博士的學位。走頭一個,一個女的領頭,拿第一名,兩排人,領博士學位。

一個就是說,我們現在要看到世界的這樣一個形勢,這個形勢也是很特殊的一個因緣。本來各國就一直在重視西藏,一直也就有很多都在重視東方的這些佛教、這些思想,也已經有一定的基礎,又加上這一次藏密的各宗各派,這帶強迫性的,在達賴出走的時候,這些都必須跟著他出走,要不出走也待不住。有一個女活佛,她就藏起來了。後來她說她把他隱避起來了,大家找他找不著了;帶著這個小活佛,「你們把他帶走。」所以都出去了,出去了之後,那麼就到各國,全世界各地都在那兒弘揚,所以這樣一下子呢,這個發展就快了。而且很多轉世的,已經從這個白人裏頭轉世了。我看見這個白人轉世的活佛,黃頭髮、綠眼睛,但是穿著西藏活佛的服裝的照片,看見不只一張。

註一:《高僧傳》卷第一,「漢永平中。明皇帝夜夢金人飛空而至。乃大集群臣。以占所夢。通人傅毅奉答。臣聞西域有神。其名曰佛。陛下所夢將必是乎。帝以為然。即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。使往天竺尋訪佛法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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